第1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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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一切似乎都隨著鬼舞辻無慘的聲音變得模糊, 只有系統不斷提示HP下降的聲音在耳畔響起。雲凪大口大口呼吸著，憤怒地瞪著鬼舞辻無慘的同時，心裏感到苦極了。
做好了完全準備, 誰知道這竟然是系統強制劇情……早知道她就用式神和變化之術造一個假竈門炭治郎過來了……可惡, 這誰能早知道啊！混賬系統！
她石頭殺人狂簡直是這世界上最倒黴的勇者了！
嘴裏湧上了一股腥甜的味道，隨後血液順著嘴角溢了出來, 也不知道那是她自己的血還是鬼舞辻無慘註入她體內的血。雲凪艱難地回過頭, 努力朝著行商的地方看了一眼, 卻發現這中年人這時候依舊按照她說的躲在墻根後頭，一臉茫然地往這邊看。一看那樣兒就知道他派不上用場。
……難道這次也要失敗了嗎？不過鬼舞辻無慘也無法得逞，因為等她徹底死去之後就會立刻變成一個棺材, 他那操控石頭殺人狂身體的計劃也要落空了……
系統冷靜地提示說HP只剩下最後的一點了。
……不，等一下。
雲凪的心跳驟然加快，心想她還有……然而這一瞬間，系統無情的提示跳了出來。
【你的HP為0】
【YOU DIED】
眼前的一切瞬間黑了下去。
……
眼前白光一閃，雲凪的眸中再次映出了鬼舞辻無慘的影子。這距離她血量歸零、徹底死亡只差了一秒鐘。
沒錯，她不會失敗, 因為她還有……替命手環！
那是最終決戰前產屋敷輝利哉送她的東西，能替她承受一次致命的攻擊。鬼舞辻無慘的目的雖然是轉化她，並非攻擊她，但他的行動同樣對雲凪致命，因此也算在替命手環可以使用的範圍之內！
在重新覆活的那一瞬間, 雲凪飛快地轉職成了偷窺狂, 使用通透世界猛然朝著鬼舞辻無慘看去。
他僅剩的那個大腦, 如今就位於他的頭部——那是和常人的腦無異的位置。
“什、什麽？”
雲凪猛然睜開眼睛、並且使用了偷窺狂那十分猥瑣的專屬動作的事情讓鬼舞辻無慘嚇了一跳。他瞪圓了紅色的眼睛, 難以置信地死死盯著雲凪, 臉上的表情十分恐怖。
“你為什麽還有意識？我的細胞明明已經……不妙！”
鬼舞辻無慘意識到不妙的瞬間已經晚了。鎖定了他最後一個大腦位置的雲凪瞬間轉職為雷之呼吸劍士, 將呼吸所得的氧氣全部集中在了右手上。
與此同時，她能感覺到一直套在右手手腕上的替命手環“啪”地一聲斷開幾截，順著她的手臂滑落。
“雷之呼吸·霹靂一閃·神速·手式！”
大聲喊出自己編造的絕招名，孤註一擲地進攻吧！這是最後的機會了，假如失敗的話，鬼舞辻無慘一定會立刻加大細胞的註入量。她可沒有第二根替命手環啊！
紅色的屠鬼刀化作一道鮮紅的殘影，一切都在瞬間發生，雲凪覺得自己的心跳從來沒有那麽快過。而飛快的心跳帶來的氧氣全部集中在右手臂上，讓屠鬼刀以箭一般的速度刺穿了鬼舞辻無慘的腦門！
成，成功了嗎？雲凪緊握著屠鬼刀，緊張地死死盯著鬼舞辻無慘頭上的血槽。
鮮紅的刀刃貫穿了鬼舞辻無慘的腦瓜子，這鬼王朝著她體內註入細胞的動作停了下來，那張臉上露出了難以置信的神情。
“雲凪……你……我……”
鬼舞辻無慘口中還在往外吐出斷斷續續的字句，而他頭上的血槽末端那一抹短短的紅色始終沒有消失。
雲凪心一沈。
是失敗了嗎？
正當她準備立刻再補上幾刀的時候，鬼舞辻無慘的身體忽然搖晃了一下。隨後，他閉上眼睛，“砰”地朝著她倒了下來，一頭栽在她身上。
“哇啊！”
雲凪嚇了一跳，剛想補刀，但又立刻察覺到了壓在身上的鬼王的異樣。
鬼舞辻無慘的身體卻突然從指尖開始，逐漸化作灰燼。他頭頂上的HP條最後一點血閃爍了一下，瞬間消失。同時HP槽末端的數字徹底歸零。
他死了。
系統的提示跳了出來。
【擊敗鬼舞辻無慘（LV180），經驗值 0】
【主線進度 1%】
“……”
沈默持續了很久。鬼舞辻無慘的身體依舊在逐漸風化，而雲凪呆呆地坐在原地，有些楞怔，甚至還沒有接受自己就這樣幹掉了鬼舞辻無慘的事實。
很快，倒在她身上的鬼舞辻無慘已經徹底化作灰燼。這時候她才難以置信地站起來，摸摸身上，只摸到一把灰。
——不是她貪錢，她也沒打算從鬼舞辻無慘身上拿到什麽好處，不然當初她就接受提議、當鬼王的女人了……但系統起碼應該掉個封印之珠什麽的呀！
雲凪有些費解地拍了拍身上的鬼舞辻灰，然後蹲下，差一點兒就要抓起一把鬼舞辻灰往背包裏塞了，畢竟這可絕對是極為珍稀的素材。但這時候她猛地意識到自己已經打通主線了，已經沒有必要再拼死拼活收集素材了，這才住了手。
——贏了嗎？應該是真的贏了吧！
想到這裏，幾乎是出於本能，雲凪立刻一拍腦門兒，喚出神官選項，毫不猶豫地存了個檔。
果然，在鬼舞辻無慘死亡之後，封印之珠的效力也消失了。雲凪輕松存了個檔。
——但這依舊不是能夠掉以輕心的理由。封印之珠的效力消失，只證明吃下封印之珠的那一部分鬼舞辻無慘已經掛掉了。但萬一鬼舞辻無慘也在戰前偷偷把自己的身體組織藏在了什麽地方的話，那他就有鹹魚翻身的可能。
畢竟當初系統也跳出過擊敗上弦的提示，但是最終決戰裏鬼舞辻無慘還是憑借著一點肉片就把上弦覆活了呀。
想到這裏，雲凪二話不說就連續從背包裏掏出一大堆東西，塞進嘴裏回血，同時將屠鬼刀切換成咖喱棒，再把咖喱棒也轉換成赫刀。隨後她吧咖喱棒握在手裏，警惕地朝著無限城的其他地方走去。
一直走了很遠，雲凪也還是一個鬼都沒遇到。即便是尚未坍塌的地方也一樣，就算沒有陽光，也同樣沒有鬼的身影。
與此同時，手腕上“狹霧山的祝福”已經徹底冷卻了下來。這還是自從雲凪第一次進入無限城地圖以來，“狹霧山的祝福”頭一次沒有發熱。
所有的鬼都隨著鬼舞辻無慘的死亡消失了。看來鬼舞辻無慘並沒有把自己的肉塊藏起來。
仔細想想，這也很有鬼舞辻無慘的風格。畢竟他極為多疑，連自己的部下都不信任，禁止鬼群居，就是為了防止有鬼聚集起來試圖反抗他的控制。如果要分出一塊肉來藏在其他地方，鬼舞辻無慘一定會擔心自己的某個手下偷偷找到那塊肉吞噬，好得到更強的力量的吧。
系統這時候才慢悠悠地跳出了提示：
【主線任務進度：100%】
【完成主線任務：擊破鬼王】
這次是真的贏了。
無限城依舊在持續崩塌。隨著鬼王的死，所有的鬼也不覆存在了。頭頂的建築物化作零碎的木板掉落時，上方露出的天空一碧如洗，仿佛在象征著魔王的敗落、勇者的勝利。
雲凪被清晨的陽光照得瞇了瞇眼，連忙舉起了夜兔傘。而這時候，在天光之下，一片白色的雪花晃晃悠悠地飄了下來，落在了紅色的傘面上。
雲凪驚愕地看著四周逐漸飄落的雪花。這些小小的白色晶體落在了無限城的廢墟之間，仿佛一場童話般的幻夢。
冬天已經來了。想當初她剛開始主線的時候，季節也是冬天。不知不覺，一年已經過去了。
在這一年裏，她學會了水之呼吸、風之呼吸、炎之呼吸……入手了占蔔術、HP識破、合成、式神術、變化之術、技能覆制、腳踩樂高咒、以及赫刀，而這些技能無一例外都在最終決戰發揮了巨大的作用。除此之外，她還認識了一群志同道合的夥伴。
雖然一開始被拉到這裏執行任務並非她的本意，但這可真是無比充實而精彩的一年啊。
想到這裏，雲凪仿佛少年漫主角一樣露出了疲憊而滿足的微笑。
現在，也是時候該去找夥伴們了。
想到這裏，她撐著傘，擡腿朝著遠處走去。
“……”
“……”
雲凪的步子剛剛邁出，就突然頓住了。
就在無限城的廢墟裏，剛才還空無一人的地方，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了一只黃色的小狐貍。它揣著前爪，戴著面具，兩眼炯炯有神地盯著雲凪。
雲凪大吃一驚，本能地擺出了警戒的態勢。而那狐貍見雲凪發現了它，突然腿兒一擡，歡快地朝著她猛沖而來。
“審神者大人！任務終於結束啦！我來帶您離開！”
等、等一下！這狐貍叫她什麽？審神者？還說要帶她離開？難道這狐貍是時之政府的狐貍？
這時候雲凪哪裏還不明白要發生什麽？她連忙叫道：“等一下，我要先去確認一下其他人都怎麽樣……”
“來不及了。主線進度已經完成，時間線馬上就要重啟了！審神者大人本身不屬於這個世界，如果一直待在這裏的話，會被重啟產生的時空裂縫吸進去的！”狐之助焦急地叫道。
“什麽？現在就重啟嗎？”雲凪愕然叫道，“那如果重啟之後，大家會變成什麽樣……”
已經來不及了。四周的一切都瞬間凝固，仿佛強制劇情的那種無法動彈的感覺再次襲上了雲凪的全身。下一秒，狐之助已經化作一道黃光竄進了她的懷裏。
失重感驟然襲來，眼前無限城的斷壁殘垣瞬間消失了。四周的一切全部都仿佛老照片般褪色，最後雲凪被一片白光籠罩，身體輕飄飄的，好像在向上飛。
“哇啊啊啊啊！”
雲凪嚇得一把攥緊了手裏的東西，管它是什麽。與此同時，被掐住肚皮的狐之助發出了一聲驚天動地的慘叫。
隨後一切都安靜了。
……
眼前的景象再次出現的時候，雲凪嚇得原地一蹦，卻發現不知何時自己已經踩上了堅實的地面。
四周是蔥翠的山嶺，環繞著中央的日式庭院。而眼前的，是一個金澄澄的覆雜羅盤。
“砰砰砰”的聲音接連響起，緊隨著她落地的還有好幾個人影——他們不就是她石頭殺人狂在攻略主線時收集的刀劍嗎！
奇怪，這裏是哪裏？
雲凪試圖觀看系統地圖，卻發現系統現在完全打不開，沒法通過查看小地圖確認自己目前的坐標。
——不，不是打不開，而是系統消失了。自從離開無限城、來到這塊地圖時開始，系統就消失了。雲凪這時候無比確信這一點。
“這、這裏是本丸……”手裏的狐貍這時候舉起肉乎乎的爪子，發出了奄奄一息的叫聲，“還有，請您放開我……”
“唔啊！”雲凪這時候才發現自己都快把狐之助攥成一塊兒抹布了，嚇得連忙松手，“不好意思……”
話說到一半，她又猛地回過神來，連忙沖著狐之助問道：“我剛才問你的問題你還沒有回答！其他人都怎麽樣了？”
“你是指鬼殺隊的成員嗎？”狐之助理了理肚皮上的毛，“其實我也不知道呢……”
雲凪驚訝得目瞪口呆，反應過來後沈下了臉。
這臭狐貍，絕對是在耍她吧！不由分說地就把她帶走了，現在又一副一問三不知的樣子！
雖然沒有了系統，無法使用一切需要通過系統才能用的能力，也就相當於勇者的屬性全部被重置，一下回到了LV1，但夜兔的力大無窮可不是吹的。雲凪陰沈著臉，一把抓住了還一無所知地在理著毛的狐貍。
“咿呀！”
狐之助被雲凪捏住後頸皮，不斷在空中揮舞著四只爪子掙紮。然而餘光瞥到雲凪黑著的臉，一種小動物遇到天敵時的本能令它立刻放棄了抵抗。
“到底是怎麽回事？你必須告訴我其他人都怎麽樣了！”雲凪威脅地朝著狐之助揮了揮拳頭，“不然的話……”
“我、我是真的不知道呀！”狐之助都快尿了，哭喪著臉回答，“因為消除異常因素之後，時之政府就能夠把時間線回溯到異常因素產生的時間點，然後任其自由發展。因此重置的時間線的一切發展都和您經歷過的時間線大相徑庭……”
雲凪深吸一口氣，問出了她最想問的那句話：“那……我的夥伴們，他們能在新的時間線得到幸福嗎？”
“這個……”
狐之助顫抖了一下，迎著雲凪那不像勇者、反倒像是反派的可怕目光，瑟縮著說：“因為鬼殺隊裏的成員的生平大多都和鬼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所以時間線重置之後，他們說不定……不會出現在正常的時間線裏……”
“……”
雲凪的心情瞬間變得無比沈重，手指一松，狐之助便從她手裏滑落了下來。
最糟糕的情況還是發生了。時間線重置之後，大家都……消失了。
而且系統不再響應，應該是因為主線完成之後，系統就被時之政府回收了。這下她連讀檔回去重新想辦法都做不到了……
為什麽事情會變成這樣……她明明，是為了大家的幸福才這樣努力的啊……
大家也是，明明那樣努力了，明明將意志傳承了上千年，但現在卻落得這樣的下場……
“主公……”
或許是因為靈力相連，身後的刀劍們感受到雲凪絕望的情緒，擔憂地叫出了聲。而雲凪此刻沈默地站在原地，突然肩膀抖動著笑出了聲。
“哈哈哈哈哈哈！以為這樣就能結束了嗎？簡直笑死人了！”
雲凪冷笑著，再次一把抓住了狐之助的毛皮（狐之助飆淚驚呼為什麽總是我受傷），冷冰冰地逼問：“時之政府的人在哪裏？我要去揍飛他們！”
“等、等一下！事情還沒有完全結束！”
狐之助立刻手舞足蹈地解釋。隨後，它忐忑不安地掏出了一封信，遞給了雲凪。（這時候雲凪已經懶得去思考這狐貍到底是從哪裏掏出那封信的了。）
“請您先看完這個再決定吧！”狐之助飛快地說，語氣中還帶著一絲討好，“這個是時之政府給完成任務的您的嘉獎狀和獎勵！”
“區區獎勵就想要讓我放棄嗎？”
雲凪面無表情地說道。但保險起見，她還是一手揪著狐之助，另一只手打開了信封，把裏面的一沓信紙抽了出來。
掃了一眼後，雲凪發現那是一份類似游戲結束後給玩家看的盤點總結報告一類的玩意兒。上面以時間順序列出了她勇者石頭殺人狂完成的各項成就。什麽學會水之呼吸、學會風之呼吸，什麽成為繼子，什麽初次賺到十個億，什麽在何時何地擊敗哪名十二鬼月……
但是她要看的不是這個！
雲凪不爽地直接把總結報告往後一翻，隨後飛快地閱讀起下一頁來。
“時之政府的獎勵選擇……？”她黑著臉捏緊了手裏的紙張，“我現在不需要這東西！”
“不是，審神者大人，您先看看再說呀！”狐之助連忙叫道，“看完之後，您說不定會改變主意呢！”
“……”
雲凪冷著臉，重新將目光放在了手裏的紙張上。
“其一，金錢100億……其二，永久綁定RPG系統……哦，怪不得你會覺得這些獎勵能改變我的主意。看上去確實非常誘人。”
話雖然這麽說，但雲凪一直板著臉，絲毫沒有被這些獎勵打動的模樣。
“其三……”
雲凪的話音突然頓住了。
捏著紙的手突然微微顫抖了起來。隨後，她睜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將紙上的內容確認了一遍。
“在審神者所在的時代，將原時間線內存在、但重置後的時間線內不存在的人們……覆活……”
“您看，時、時之政府也不是什麽魔鬼。畢竟能夠修正異常因素，依靠的也是鬼殺隊的大家的力量。因此將大家轉移到審神者所在的時間段，就不會改變歷史了。”狐之助搓著小爪子，情緒明顯地興奮了起來，“審神者大人喲，您做出選擇了嗎？”
“哼……那是當然的。”
雲凪回過神來，用指關節擦了擦鼻子，深吸了一口氣。
“除了這個以外，還能有第二種選擇嗎？”
……
雲凪猛地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光禿禿的天花板。
日光從窗口照了進來，而窗子的上方是寫著大大的“糖分”二字的橫幅，窗前則是一套半新不舊的辦公桌。雲凪坐起身來，發現自己躺在一張會客沙發上，枕著一個just we紙巾盒，懷裏還抱著一張毯子，睡得口水都流出來了。
這是萬事屋的客廳，她正躺在萬事屋的沙發上！
桌上的小鏡子映出雲凪的臉來。她下意識地拍了拍自己的臉蛋，又捋起一綹頭發看了看，發現自己的頭發不再是學習雷之呼吸時被天打雷劈過的淡金色，而是恢覆了一直以來的栗色，身上也沒有聖光。
看來離開那個世界線之後，不僅系統消失了，就連身體也一鍵還原成進入那個世界線之前的樣子了。
正在雲凪盯著鏡子發呆時，一旁和室的門突然被拉開了。一個亂蓬蓬的銀卷毛打了個呵欠，探出了頭來。
是阪田銀時！
“喲，雲凪，你醒了啊。”阪田銀時撓了撓頭發，嘟嘟囔囔地走向洗手間，“叫你和神樂兩個昨天不要熬那麽晚不聽，這不是讓阿銀都沒睡好嗎？可惡，等下還要去工作啊……”
“另外你怎麽醒得這麽早？明明神樂還在睡覺……”
銀卷毛埋怨著走進了洗手間。門“啪”地一聲關上，留下雲凪坐在沙發上發呆。
對了，進入主線的前一晚，她來萬事屋找神樂玩，到後來兩個人還開了女孩子的睡衣派對，吐槽了真選組的猩猩、美乃滋黑洞和抖S混賬一番，鬧到很晚。然後她石頭殺人狂就直接在沙發上睡了。看來時之政府使用了常見的“在異世界冒險時現實世界的時間不會流逝”設定……
不，那不是重點！
雲凪猛地想起了自己是為什麽才會急急忙忙回來，立刻把手裏的毯子一扔，像腳踩了彈簧一樣猛地跳了起來，沖出門外，噔噔噔下了樓。
樓下的登勢和凱瑟琳正在做開店的準備。看見雲凪一路狂奔下樓，這濃妝的婆婆和一點也不可愛的貓耳娘都大吃一驚。但雲凪這時候沒有空理會她們，直接一路跑到了大街上。
在哪裏……到底在哪裏？
清晨時分，江戶的街頭已經有來來往往的行人走動。但不管是天人還是普通人，看見身穿毛絨睡衣狂奔的雲凪後都紛紛露出了驚訝的神情。而雲凪直接從行人堆裏沖過，即便帶起的狂風掀起了路邊清純少女的裙子、讓被主人牽著的狗子仰頭狂叫也沒有停下。同時她睜大了雙眼四下搜索著，就算眼睛布滿了血絲也依舊努力堅持。
然而跑了一陣，雲凪突然聽見自己身後響起了警車的鳴笛聲。
臥槽！警車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不過那和她沒啥關系吧？
雲凪搖了搖頭，正要無視警笛聲。但突然，一個熟悉的聲音通過擴音喇叭傳了出來，一聽就知道聲優是鈴村〇一的那種。
“餵餵，前面的那位夜兔小姐，立刻停止在人行道上奔跑的行為，否則我將以交通肇事罪逮捕你。重覆一遍，前面的那位夜兔小姐……”
糟了，警車裏的那貨是沖田總悟！
雲凪心裏一驚，但還是理直氣壯地便繼續狂奔邊叫道：“憑什麽不能在人行道上奔跑啊！還說什麽交通肇事罪的……我又沒有在人行道上飆車！我又不是Dio！”
“哈？”擴音器裏傳出抖S那不緊不慢卻令人聽著就來氣的聲音，“你這種軍事坦克級別的破壞力就不要自詡為普通人上人行道了，我都為你感到臉紅啊。小心我這就下車去歐拉你哦。總之先聽聽剛才因為你的行為而受害的小姐的聲音吧。”
隨後擴音器傳出的聲音瞬間變成了一個女人掐著嗓子一樣的尖叫，但依舊能依稀聽出那聲音是鈴村〇一：“巡警先生！就是她！她剛才跑過我身邊的時候，帶起的風掀起了我的裙子！”
雲凪大驚失色：“那是你用假聲偽裝的吧！”
“絕不是！”鈴村〇一版女聲依舊在大聲尖叫。
可惡，看來和這家夥說不通……她現在可是有急事啊！如果還能使用系統的技能就好了……
雲凪這樣想著，轉身飛快地躥進了警車無法進入的小巷子。
“呀！竟然鉆進小巷逃跑，實在是太卑鄙了！”
身後的假音發出殺豬一樣的破音尖叫，聽起來逐漸有了人妖的那味兒。但卑鄙的石頭殺人狂機靈地左沖右突，瞬間便消失在了小巷子裏。
一口氣通過錯綜覆雜的小巷跑了出去，雲凪賊頭賊腦地四下掃視一圈，確認沖田總悟沒有追上來，這才松了口氣。
剛才一陣狂奔已經消耗了她不少耐力，這是沒有系統屬性也能確認的事實。雲凪只好走出小巷，慢吞吞地垂頭往前走著。
或許今天沒法找到……但就算今天找不到也沒關系，還有明天，還有後天，還有大後天……因為無論是這個世界，還是她剛回來的那個世界，都是沒有鬼的世界。
都是人們不會因為某些理不盡的理由而死去的世界。
形形色色的行人從雲凪身邊經過。突然，身後卻有人喊出了她的名字。
“雲凪！”
石頭殺人狂的腳步突然頓住了。那個聲音無比熟悉，讓她的手指微微僵硬，心臟也飛快地跳動了起來。
終於找到了。
這是她在勝利之後的選擇，是和她一起經歷了那麽多周目的同伴。是她每周目都會選擇的那個人。
就像日劇裏的奇怪規律一樣，只要兩人心有靈犀，那麽就算在大街上隨便奔跑，都肯定會遇到彼此。
雲凪站在原地，回過頭，看見了街道盡頭那個白發男人的身影。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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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好了完全準備, 誰知道這竟然是系統強制劇情……早知道她就用式神和變化之術造一個假竈門炭治郎過來了……可惡, 這誰能早知道啊！混賬系統！
她石頭殺人狂簡直是這世界上最倒黴的勇者了！
嘴裏湧上了一股腥甜的味道，隨後血液順著嘴角溢了出來, 也不知道那是她自己的血還是鬼舞辻無慘註入她體內的血。雲凪艱難地回過頭, 努力朝著行商的地方看了一眼, 卻發現這中年人這時候依舊按照她說的躲在墻根後頭，一臉茫然地往這邊看。一看那樣兒就知道他派不上用場。
……難道這次也要失敗了嗎？不過鬼舞辻無慘也無法得逞，因為等她徹底死去之後就會立刻變成一個棺材, 他那操控石頭殺人狂身體的計劃也要落空了……
系統冷靜地提示說HP只剩下最後的一點了。
……不，等一下。
雲凪的心跳驟然加快，心想她還有……然而這一瞬間，系統無情的提示跳了出來。
【你的HP為0】
【YOU DIED】
眼前的一切瞬間黑了下去。
……
眼前白光一閃，雲凪的眸中再次映出了鬼舞辻無慘的影子。這距離她血量歸零、徹底死亡只差了一秒鐘。
沒錯，她不會失敗, 因為她還有……替命手環！
那是最終決戰前產屋敷輝利哉送她的東西，能替她承受一次致命的攻擊。鬼舞辻無慘的目的雖然是轉化她，並非攻擊她，但他的行動同樣對雲凪致命，因此也算在替命手環可以使用的範圍之內！
在重新覆活的那一瞬間, 雲凪飛快地轉職成了偷窺狂, 使用通透世界猛然朝著鬼舞辻無慘看去。
他僅剩的那個大腦, 如今就位於他的頭部——那是和常人的腦無異的位置。
“什、什麽？”
雲凪猛然睜開眼睛、並且使用了偷窺狂那十分猥瑣的專屬動作的事情讓鬼舞辻無慘嚇了一跳。他瞪圓了紅色的眼睛, 難以置信地死死盯著雲凪, 臉上的表情十分恐怖。
“你為什麽還有意識？我的細胞明明已經……不妙！”
鬼舞辻無慘意識到不妙的瞬間已經晚了。鎖定了他最後一個大腦位置的雲凪瞬間轉職為雷之呼吸劍士, 將呼吸所得的氧氣全部集中在了右手上。
與此同時，她能感覺到一直套在右手手腕上的替命手環“啪”地一聲斷開幾截，順著她的手臂滑落。
“雷之呼吸·霹靂一閃·神速·手式！”
大聲喊出自己編造的絕招名，孤註一擲地進攻吧！這是最後的機會了，假如失敗的話，鬼舞辻無慘一定會立刻加大細胞的註入量。她可沒有第二根替命手環啊！
紅色的屠鬼刀化作一道鮮紅的殘影，一切都在瞬間發生，雲凪覺得自己的心跳從來沒有那麽快過。而飛快的心跳帶來的氧氣全部集中在右手臂上，讓屠鬼刀以箭一般的速度刺穿了鬼舞辻無慘的腦門！
成，成功了嗎？雲凪緊握著屠鬼刀，緊張地死死盯著鬼舞辻無慘頭上的血槽。
鮮紅的刀刃貫穿了鬼舞辻無慘的腦瓜子，這鬼王朝著她體內註入細胞的動作停了下來，那張臉上露出了難以置信的神情。
“雲凪……你……我……”
鬼舞辻無慘口中還在往外吐出斷斷續續的字句，而他頭上的血槽末端那一抹短短的紅色始終沒有消失。
雲凪心一沈。
是失敗了嗎？
正當她準備立刻再補上幾刀的時候，鬼舞辻無慘的身體忽然搖晃了一下。隨後，他閉上眼睛，“砰”地朝著她倒了下來，一頭栽在她身上。
“哇啊！”
雲凪嚇了一跳，剛想補刀，但又立刻察覺到了壓在身上的鬼王的異樣。
鬼舞辻無慘的身體卻突然從指尖開始，逐漸化作灰燼。他頭頂上的HP條最後一點血閃爍了一下，瞬間消失。同時HP槽末端的數字徹底歸零。
他死了。
系統的提示跳了出來。
【擊敗鬼舞辻無慘（LV180），經驗值 0】
【主線進度 1%】
“……”
沈默持續了很久。鬼舞辻無慘的身體依舊在逐漸風化，而雲凪呆呆地坐在原地，有些楞怔，甚至還沒有接受自己就這樣幹掉了鬼舞辻無慘的事實。
很快，倒在她身上的鬼舞辻無慘已經徹底化作灰燼。這時候她才難以置信地站起來，摸摸身上，只摸到一把灰。
——不是她貪錢，她也沒打算從鬼舞辻無慘身上拿到什麽好處，不然當初她就接受提議、當鬼王的女人了……但系統起碼應該掉個封印之珠什麽的呀！
雲凪有些費解地拍了拍身上的鬼舞辻灰，然後蹲下，差一點兒就要抓起一把鬼舞辻灰往背包裏塞了，畢竟這可絕對是極為珍稀的素材。但這時候她猛地意識到自己已經打通主線了，已經沒有必要再拼死拼活收集素材了，這才住了手。
——贏了嗎？應該是真的贏了吧！
想到這裏，幾乎是出於本能，雲凪立刻一拍腦門兒，喚出神官選項，毫不猶豫地存了個檔。
果然，在鬼舞辻無慘死亡之後，封印之珠的效力也消失了。雲凪輕松存了個檔。
——但這依舊不是能夠掉以輕心的理由。封印之珠的效力消失，只證明吃下封印之珠的那一部分鬼舞辻無慘已經掛掉了。但萬一鬼舞辻無慘也在戰前偷偷把自己的身體組織藏在了什麽地方的話，那他就有鹹魚翻身的可能。
畢竟當初系統也跳出過擊敗上弦的提示，但是最終決戰裏鬼舞辻無慘還是憑借著一點肉片就把上弦覆活了呀。
想到這裏，雲凪二話不說就連續從背包裏掏出一大堆東西，塞進嘴裏回血，同時將屠鬼刀切換成咖喱棒，再把咖喱棒也轉換成赫刀。隨後她吧咖喱棒握在手裏，警惕地朝著無限城的其他地方走去。
一直走了很遠，雲凪也還是一個鬼都沒遇到。即便是尚未坍塌的地方也一樣，就算沒有陽光，也同樣沒有鬼的身影。
與此同時，手腕上“狹霧山的祝福”已經徹底冷卻了下來。這還是自從雲凪第一次進入無限城地圖以來，“狹霧山的祝福”頭一次沒有發熱。
所有的鬼都隨著鬼舞辻無慘的死亡消失了。看來鬼舞辻無慘並沒有把自己的肉塊藏起來。
仔細想想，這也很有鬼舞辻無慘的風格。畢竟他極為多疑，連自己的部下都不信任，禁止鬼群居，就是為了防止有鬼聚集起來試圖反抗他的控制。如果要分出一塊肉來藏在其他地方，鬼舞辻無慘一定會擔心自己的某個手下偷偷找到那塊肉吞噬，好得到更強的力量的吧。
系統這時候才慢悠悠地跳出了提示：
【主線任務進度：100%】
【完成主線任務：擊破鬼王】
這次是真的贏了。
無限城依舊在持續崩塌。隨著鬼王的死，所有的鬼也不覆存在了。頭頂的建築物化作零碎的木板掉落時，上方露出的天空一碧如洗，仿佛在象征著魔王的敗落、勇者的勝利。
雲凪被清晨的陽光照得瞇了瞇眼，連忙舉起了夜兔傘。而這時候，在天光之下，一片白色的雪花晃晃悠悠地飄了下來，落在了紅色的傘面上。
雲凪驚愕地看著四周逐漸飄落的雪花。這些小小的白色晶體落在了無限城的廢墟之間，仿佛一場童話般的幻夢。
冬天已經來了。想當初她剛開始主線的時候，季節也是冬天。不知不覺，一年已經過去了。
在這一年裏，她學會了水之呼吸、風之呼吸、炎之呼吸……入手了占蔔術、HP識破、合成、式神術、變化之術、技能覆制、腳踩樂高咒、以及赫刀，而這些技能無一例外都在最終決戰發揮了巨大的作用。除此之外，她還認識了一群志同道合的夥伴。
雖然一開始被拉到這裏執行任務並非她的本意，但這可真是無比充實而精彩的一年啊。
想到這裏，雲凪仿佛少年漫主角一樣露出了疲憊而滿足的微笑。
現在，也是時候該去找夥伴們了。
想到這裏，她撐著傘，擡腿朝著遠處走去。
“……”
“……”
雲凪的步子剛剛邁出，就突然頓住了。
就在無限城的廢墟裏，剛才還空無一人的地方，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了一只黃色的小狐貍。它揣著前爪，戴著面具，兩眼炯炯有神地盯著雲凪。
雲凪大吃一驚，本能地擺出了警戒的態勢。而那狐貍見雲凪發現了它，突然腿兒一擡，歡快地朝著她猛沖而來。
“審神者大人！任務終於結束啦！我來帶您離開！”
等、等一下！這狐貍叫她什麽？審神者？還說要帶她離開？難道這狐貍是時之政府的狐貍？
這時候雲凪哪裏還不明白要發生什麽？她連忙叫道：“等一下，我要先去確認一下其他人都怎麽樣……”
“來不及了。主線進度已經完成，時間線馬上就要重啟了！審神者大人本身不屬於這個世界，如果一直待在這裏的話，會被重啟產生的時空裂縫吸進去的！”狐之助焦急地叫道。
“什麽？現在就重啟嗎？”雲凪愕然叫道，“那如果重啟之後，大家會變成什麽樣……”
已經來不及了。四周的一切都瞬間凝固，仿佛強制劇情的那種無法動彈的感覺再次襲上了雲凪的全身。下一秒，狐之助已經化作一道黃光竄進了她的懷裏。
失重感驟然襲來，眼前無限城的斷壁殘垣瞬間消失了。四周的一切全部都仿佛老照片般褪色，最後雲凪被一片白光籠罩，身體輕飄飄的，好像在向上飛。
“哇啊啊啊啊！”
雲凪嚇得一把攥緊了手裏的東西，管它是什麽。與此同時，被掐住肚皮的狐之助發出了一聲驚天動地的慘叫。
隨後一切都安靜了。
……
眼前的景象再次出現的時候，雲凪嚇得原地一蹦，卻發現不知何時自己已經踩上了堅實的地面。
四周是蔥翠的山嶺，環繞著中央的日式庭院。而眼前的，是一個金澄澄的覆雜羅盤。
“砰砰砰”的聲音接連響起，緊隨著她落地的還有好幾個人影——他們不就是她石頭殺人狂在攻略主線時收集的刀劍嗎！
奇怪，這裏是哪裏？
雲凪試圖觀看系統地圖，卻發現系統現在完全打不開，沒法通過查看小地圖確認自己目前的坐標。
——不，不是打不開，而是系統消失了。自從離開無限城、來到這塊地圖時開始，系統就消失了。雲凪這時候無比確信這一點。
“這、這裏是本丸……”手裏的狐貍這時候舉起肉乎乎的爪子，發出了奄奄一息的叫聲，“還有，請您放開我……”
“唔啊！”雲凪這時候才發現自己都快把狐之助攥成一塊兒抹布了，嚇得連忙松手，“不好意思……”
話說到一半，她又猛地回過神來，連忙沖著狐之助問道：“我剛才問你的問題你還沒有回答！其他人都怎麽樣了？”
“你是指鬼殺隊的成員嗎？”狐之助理了理肚皮上的毛，“其實我也不知道呢……”
雲凪驚訝得目瞪口呆，反應過來後沈下了臉。
這臭狐貍，絕對是在耍她吧！不由分說地就把她帶走了，現在又一副一問三不知的樣子！
雖然沒有了系統，無法使用一切需要通過系統才能用的能力，也就相當於勇者的屬性全部被重置，一下回到了LV1，但夜兔的力大無窮可不是吹的。雲凪陰沈著臉，一把抓住了還一無所知地在理著毛的狐貍。
“咿呀！”
狐之助被雲凪捏住後頸皮，不斷在空中揮舞著四只爪子掙紮。然而餘光瞥到雲凪黑著的臉，一種小動物遇到天敵時的本能令它立刻放棄了抵抗。
“到底是怎麽回事？你必須告訴我其他人都怎麽樣了！”雲凪威脅地朝著狐之助揮了揮拳頭，“不然的話……”
“我、我是真的不知道呀！”狐之助都快尿了，哭喪著臉回答，“因為消除異常因素之後，時之政府就能夠把時間線回溯到異常因素產生的時間點，然後任其自由發展。因此重置的時間線的一切發展都和您經歷過的時間線大相徑庭……”
雲凪深吸一口氣，問出了她最想問的那句話：“那……我的夥伴們，他們能在新的時間線得到幸福嗎？”
“這個……”
狐之助顫抖了一下，迎著雲凪那不像勇者、反倒像是反派的可怕目光，瑟縮著說：“因為鬼殺隊裏的成員的生平大多都和鬼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所以時間線重置之後，他們說不定……不會出現在正常的時間線裏……”
“……”
雲凪的心情瞬間變得無比沈重，手指一松，狐之助便從她手裏滑落了下來。
最糟糕的情況還是發生了。時間線重置之後，大家都……消失了。
而且系統不再響應，應該是因為主線完成之後，系統就被時之政府回收了。這下她連讀檔回去重新想辦法都做不到了……
為什麽事情會變成這樣……她明明，是為了大家的幸福才這樣努力的啊……
大家也是，明明那樣努力了，明明將意志傳承了上千年，但現在卻落得這樣的下場……
“主公……”
或許是因為靈力相連，身後的刀劍們感受到雲凪絕望的情緒，擔憂地叫出了聲。而雲凪此刻沈默地站在原地，突然肩膀抖動著笑出了聲。
“哈哈哈哈哈哈！以為這樣就能結束了嗎？簡直笑死人了！”
雲凪冷笑著，再次一把抓住了狐之助的毛皮（狐之助飆淚驚呼為什麽總是我受傷），冷冰冰地逼問：“時之政府的人在哪裏？我要去揍飛他們！”
“等、等一下！事情還沒有完全結束！”
狐之助立刻手舞足蹈地解釋。隨後，它忐忑不安地掏出了一封信，遞給了雲凪。（這時候雲凪已經懶得去思考這狐貍到底是從哪裏掏出那封信的了。）
“請您先看完這個再決定吧！”狐之助飛快地說，語氣中還帶著一絲討好，“這個是時之政府給完成任務的您的嘉獎狀和獎勵！”
“區區獎勵就想要讓我放棄嗎？”
雲凪面無表情地說道。但保險起見，她還是一手揪著狐之助，另一只手打開了信封，把裏面的一沓信紙抽了出來。
掃了一眼後，雲凪發現那是一份類似游戲結束後給玩家看的盤點總結報告一類的玩意兒。上面以時間順序列出了她勇者石頭殺人狂完成的各項成就。什麽學會水之呼吸、學會風之呼吸，什麽成為繼子，什麽初次賺到十個億，什麽在何時何地擊敗哪名十二鬼月……
但是她要看的不是這個！
雲凪不爽地直接把總結報告往後一翻，隨後飛快地閱讀起下一頁來。
“時之政府的獎勵選擇……？”她黑著臉捏緊了手裏的紙張，“我現在不需要這東西！”
“不是，審神者大人，您先看看再說呀！”狐之助連忙叫道，“看完之後，您說不定會改變主意呢！”
“……”
雲凪冷著臉，重新將目光放在了手裏的紙張上。
“其一，金錢100億……其二，永久綁定RPG系統……哦，怪不得你會覺得這些獎勵能改變我的主意。看上去確實非常誘人。”
話雖然這麽說，但雲凪一直板著臉，絲毫沒有被這些獎勵打動的模樣。
“其三……”
雲凪的話音突然頓住了。
捏著紙的手突然微微顫抖了起來。隨後，她睜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將紙上的內容確認了一遍。
“在審神者所在的時代，將原時間線內存在、但重置後的時間線內不存在的人們……覆活……”
“您看，時、時之政府也不是什麽魔鬼。畢竟能夠修正異常因素，依靠的也是鬼殺隊的大家的力量。因此將大家轉移到審神者所在的時間段，就不會改變歷史了。”狐之助搓著小爪子，情緒明顯地興奮了起來，“審神者大人喲，您做出選擇了嗎？”
“哼……那是當然的。”
雲凪回過神來，用指關節擦了擦鼻子，深吸了一口氣。
“除了這個以外，還能有第二種選擇嗎？”
……
雲凪猛地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光禿禿的天花板。
日光從窗口照了進來，而窗子的上方是寫著大大的“糖分”二字的橫幅，窗前則是一套半新不舊的辦公桌。雲凪坐起身來，發現自己躺在一張會客沙發上，枕著一個just we紙巾盒，懷裏還抱著一張毯子，睡得口水都流出來了。
這是萬事屋的客廳，她正躺在萬事屋的沙發上！
桌上的小鏡子映出雲凪的臉來。她下意識地拍了拍自己的臉蛋，又捋起一綹頭發看了看，發現自己的頭發不再是學習雷之呼吸時被天打雷劈過的淡金色，而是恢覆了一直以來的栗色，身上也沒有聖光。
看來離開那個世界線之後，不僅系統消失了，就連身體也一鍵還原成進入那個世界線之前的樣子了。
正在雲凪盯著鏡子發呆時，一旁和室的門突然被拉開了。一個亂蓬蓬的銀卷毛打了個呵欠，探出了頭來。
是阪田銀時！
“喲，雲凪，你醒了啊。”阪田銀時撓了撓頭發，嘟嘟囔囔地走向洗手間，“叫你和神樂兩個昨天不要熬那麽晚不聽，這不是讓阿銀都沒睡好嗎？可惡，等下還要去工作啊……”
“另外你怎麽醒得這麽早？明明神樂還在睡覺……”
銀卷毛埋怨著走進了洗手間。門“啪”地一聲關上，留下雲凪坐在沙發上發呆。
對了，進入主線的前一晚，她來萬事屋找神樂玩，到後來兩個人還開了女孩子的睡衣派對，吐槽了真選組的猩猩、美乃滋黑洞和抖S混賬一番，鬧到很晚。然後她石頭殺人狂就直接在沙發上睡了。看來時之政府使用了常見的“在異世界冒險時現實世界的時間不會流逝”設定……
不，那不是重點！
雲凪猛地想起了自己是為什麽才會急急忙忙回來，立刻把手裏的毯子一扔，像腳踩了彈簧一樣猛地跳了起來，沖出門外，噔噔噔下了樓。
樓下的登勢和凱瑟琳正在做開店的準備。看見雲凪一路狂奔下樓，這濃妝的婆婆和一點也不可愛的貓耳娘都大吃一驚。但雲凪這時候沒有空理會她們，直接一路跑到了大街上。
在哪裏……到底在哪裏？
清晨時分，江戶的街頭已經有來來往往的行人走動。但不管是天人還是普通人，看見身穿毛絨睡衣狂奔的雲凪後都紛紛露出了驚訝的神情。而雲凪直接從行人堆裏沖過，即便帶起的狂風掀起了路邊清純少女的裙子、讓被主人牽著的狗子仰頭狂叫也沒有停下。同時她睜大了雙眼四下搜索著，就算眼睛布滿了血絲也依舊努力堅持。
然而跑了一陣，雲凪突然聽見自己身後響起了警車的鳴笛聲。
臥槽！警車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不過那和她沒啥關系吧？
雲凪搖了搖頭，正要無視警笛聲。但突然，一個熟悉的聲音通過擴音喇叭傳了出來，一聽就知道聲優是鈴村〇一的那種。
“餵餵，前面的那位夜兔小姐，立刻停止在人行道上奔跑的行為，否則我將以交通肇事罪逮捕你。重覆一遍，前面的那位夜兔小姐……”
糟了，警車裏的那貨是沖田總悟！
雲凪心裏一驚，但還是理直氣壯地便繼續狂奔邊叫道：“憑什麽不能在人行道上奔跑啊！還說什麽交通肇事罪的……我又沒有在人行道上飆車！我又不是Dio！”
“哈？”擴音器裏傳出抖S那不緊不慢卻令人聽著就來氣的聲音，“你這種軍事坦克級別的破壞力就不要自詡為普通人上人行道了，我都為你感到臉紅啊。小心我這就下車去歐拉你哦。總之先聽聽剛才因為你的行為而受害的小姐的聲音吧。”
隨後擴音器傳出的聲音瞬間變成了一個女人掐著嗓子一樣的尖叫，但依舊能依稀聽出那聲音是鈴村〇一：“巡警先生！就是她！她剛才跑過我身邊的時候，帶起的風掀起了我的裙子！”
雲凪大驚失色：“那是你用假聲偽裝的吧！”
“絕不是！”鈴村〇一版女聲依舊在大聲尖叫。
可惡，看來和這家夥說不通……她現在可是有急事啊！如果還能使用系統的技能就好了……
雲凪這樣想著，轉身飛快地躥進了警車無法進入的小巷子。
“呀！竟然鉆進小巷逃跑，實在是太卑鄙了！”
身後的假音發出殺豬一樣的破音尖叫，聽起來逐漸有了人妖的那味兒。但卑鄙的石頭殺人狂機靈地左沖右突，瞬間便消失在了小巷子裏。
一口氣通過錯綜覆雜的小巷跑了出去，雲凪賊頭賊腦地四下掃視一圈，確認沖田總悟沒有追上來，這才松了口氣。
剛才一陣狂奔已經消耗了她不少耐力，這是沒有系統屬性也能確認的事實。雲凪只好走出小巷，慢吞吞地垂頭往前走著。
或許今天沒法找到……但就算今天找不到也沒關系，還有明天，還有後天，還有大後天……因為無論是這個世界，還是她剛回來的那個世界，都是沒有鬼的世界。
都是人們不會因為某些理不盡的理由而死去的世界。
形形色色的行人從雲凪身邊經過。突然，身後卻有人喊出了她的名字。
“雲凪！”
石頭殺人狂的腳步突然頓住了。那個聲音無比熟悉，讓她的手指微微僵硬，心臟也飛快地跳動了起來。
終於找到了。
這是她在勝利之後的選擇，是和她一起經歷了那麽多周目的同伴。是她每周目都會選擇的那個人。
就像日劇裏的奇怪規律一樣，只要兩人心有靈犀，那麽就算在大街上隨便奔跑，都肯定會遇到彼此。
雲凪站在原地，回過頭，看見了街道盡頭那個白發男人的身影。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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